现代美学传统与国人的心灵拯救

杜 卫

（2011年5月5日）

［主要内容］

19世纪末至20世纪40年代的中国现代美学取得了显著成就，也形成了其理论建构与人生关怀相统一的重要特色。它以关注现实关怀生存为要旨，凸显了鲜明的人生精神、积极的美育指向、内在的诗性情怀和强烈的文化批判意识。这也正是中国现代美学传承发扬民族美学固有的精神传统，并融会创化中西美学、文化、艺术思想的诸元素而形成的重要品格。

“审美无利害性”的概念最早来自于英国，由经验主义哲学家夏夫滋博里提出。它的意思是“不涉及实践和伦理的考虑”，即当我观察一个事物或对象时，我不考虑这个对象有什么用、值多少钱，只注意它的外观，这种知觉的方式叫做审美。这种思想传播到了中国，被中国学者进行了创造性误读。王国维提出“无用之用”，“无用之用”是庄子的话。王国维引用了这个说法，说这个没有用处的审美——审美最没用，我们都是人文知识分子，我们学的东西既不能拿来赚钱，又不能用来打仗，更不能拿来搞政治，有的人拿这个搞政治搞得很可笑——它是“无用之用”，却能净化人的灵魂，纯洁人的情感，拯救人心。这种“无用之用”，后面的人都这么说。朱光潜干脆说“无所为而为”，这成了道家，这是老子的话，不做是大做。这种思想里面有一个精髓，我认为是非常重要的真理，那就是只有在无用的地方人类的精神才能生长。当我们去阅读那些伟大的思想家的著作的时候，我们就会发现，当他们在做一件没什么用处的事情的时候，那种伟大的思想就被提了出来。

现在的中国太浮躁，太着急，太急功近利，目的性太强，因此中国现在的精神萎缩到了令人恐怖的地步。在这样的情况下，无用的东西在今天的中国，是真的需要。因此，在这样的语境中，有一批美学家就提出了看似矛盾的一些概念，比如说“无用之用”，“无所为而为”，鲁迅的“不用之用”和蔡元培和王国维的“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业”等。

中国现代美学传统是要通过审美和艺术来去除个人的物质欲、私欲，以免沉沦于那种庸俗的世俗生活。我们可以发现，这种审美理论或者说中国现代美学其实是一种社会批判，它根本顾不得来告诉你什么是美，但是它指出了一个到今天都没有变的、依然存在而且显得越来越紧迫的问题，那就是人心的完善和文化的建设问题。

我们现在还缺什么？环境和思想文化。其实美学提出的问题，不是一个艺术的问题，它提出的是利用艺术来提高国民素质这样一个问题。这是中国现代美学的真谛所在，它谈的是审美，但实际上是要改造人心。它是一种功利的东西，但是要用无功利的东西来实现它的功利目的，就是提升中国人的精神境界，创造中国人高尚、高雅的文化。

［经典语录］

其实美学提出的问题，不是一个艺术的问题，它提出的是利用艺术来提高国民素质这样一个问题。这是中国现代美学的真谛所在，它谈的是审美，但实际上是要改造人心。

［主讲人介绍］

杜卫 浙江科技学院教授，博士。入选浙江省跨世纪学术和技术带头人第一层次，为浙江省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主要研究方向：美育理论和中国二十世纪审美理论。主持国家社科基金课题3项，省部级科研课题5项；出版学术著作10部，主编教材1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