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显祖《牡丹亭》的艺术创新
郭英德
（2010年4月22日）
[核心内容]
《牡丹亭》这部作品有一个别称叫《牡丹亭还魂记》汤显祖虽然说他这个故事的种种来历是古已有之，但其实有更近的一个渊源是明代流传的一部文言小说《杜丽娘记》，拿这个小说故事和汤显祖的《牡丹亭》作一个简单的比较后可以发现一些东西。首先是它们的不同，汤显祖的《牡丹亭》除了写杜丽娘生生死死的故事以外还写了杜丽娘父亲建功立业的一些故事，原来的小说是没有杜丽娘父亲建功立业的一套故事的。更重要的是它们的相同之处，文言小说写了“三段式”的情节结构即“梦中情”——杜丽娘出生入死、“人鬼情”——杜丽娘起死回生、“人间情”——杜丽娘回生之后，这和《牡丹亭》的情节结构是一致的。但汤显祖对情节结构做出了创新，具体人物做了延伸。
从“梦中情”可以看出，汤显祖的《牡丹亭》写得更精彩细致，当然也有一些小说故事里没有的书目，其中最重要也最值得深思的有两个——《训女》和《闺塾》。因情感梦，出生入死，这是汤显祖对杜丽娘情感历程和人生历程的必然性进行的新的更深刻的阐释；在“人鬼情”方面，《牡丹亭》中有，小说里没有但又非常重要的片段是《冥判》、《魂游》、《冥誓》，他要通过这个要说的是“人鬼情”之所以这样的深挚，之所以能够使鬼转化成人，是因为夫妇分缘，去来明白；“人间情”中最大的不同是对杜丽娘回生之后的描写，这是告诉人们这种终极的、与生俱来的情感要怎么去坚守——始若不正、卒归于正。杜丽娘的情感追求经历了梦中的追求、人鬼的追求，仿佛都不太符合人世间的常理常态，是不正的，但是其实它的核心、要义、精髓都是正的，整个《牡丹亭》带给你的是一种理想、乐观的追求，这种理想追求最终是要实现的，就像杜丽娘经过了梦中的追求和阴间的追求最后还是要落到人世间加以实现和得到认可，得到了皇帝和杜太守的认可。
[经典语录]
如果人世间这种现象太普遍、正常了，那么就没有《牡丹亭》问世的必要了，恰恰是由于这种现象太稀少、太难以实现，所以要有《牡丹亭》给人们一种精神的希望和动力。
[主讲人简介]
郭英德，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文学博士，博士生导师。现任北京师范大学教学指导委员会副主任，兼任国家教育部中文学科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复旦大学中国古代文学研究中心学术委员会委员、中国明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等，曾任美国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意大利那不勒斯东方大学、日本京都外国语大学等校访问教授或客座教授。主要研究领域：中国古代文学、中国古典文献学、中国古代戏曲、中国文学学术史。主要著作有《明清文人传奇研究》、《明清传奇史》、《中西戏剧文化比较研究》、《中国古代文人集团与文学风貌》等，曾获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优秀著作奖等。曾入选国家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跨世纪优秀人才。
